【伪装者同人/楼诚】梦（短篇完结）
梦
阿诚一人撤离多时，心里记挂大哥安危，却一刻不敢放松，刻意转移注意力去做他各种应该做的事。他怕太想念太记挂了，便忍不住会做梦说梦话。将近黎明时刻，他却觉得始终在梦里，梦中明楼一身风衣西裤，长身玉立，嘴角上扬，眼中带笑。
“阿诚。”
“大哥，你怎么来了，事情办好了？”
“办好了，来看看你。”
明楼笑得太真切，他心知此刻明楼应在广州，不应在他面前。他顿时知道这是梦境，却不愿自己沉溺其中。若不是敌人的迷幻药，一定便是他心魔。对，必是如此。
他心中从不信鬼神，但时局艰难，他只怕这梦不祥。他挣扎着要清醒过来，却越挣扎越不安。不知挣扎了多久，他只觉自己低吼一声，便从床上惊醒过来。他摸摸自己的脸，一脸的水不知是汗是泪。他转而轻抚自己的胸口，心脏激烈地跳动着，是生存的证明，却也是不安的痕迹。
就在这梦醒难分之际，就在此时，耳边闻得几声敲门声。那敲门声两长两短，是约定的暗号。他警醒地从枕头下摸出枪支，侧身在门边问：“送货的？”
“卖蛇的。”来人声音隔着门，并不真切。但暗号对上，他放了几分警备，将门打开。来人手快心狠，三下五除二便卸了他的枪，硬是用体能优势压倒了阿诚。
“零分，太松懈了。”半是宠溺半是叹息，明楼刚想拉阿诚起来，却被阿诚瞬间反压制，并往他肚子重重捶了一拳。
“反了你！”明楼反应过来正想反压制，却被阿诚湿润的眼睛惊到了。“阿诚。”他特意把后音咬得重一点，语气上却放得更柔了。
“不许叫我。”阿诚一手捂了他的嘴，却放松了身体任自己趴在明楼身上，他侧过头窝在明楼颈窝，另外一只手却被明楼抓住了。
“手怎么那么冷？”阿诚的声音从明楼的颈窝处传来，离得那么近，明楼反而听得不怎么真切，只安抚着拍拍他的背，又握紧他的手。
“好了，再压下去，我的伤口估计撑不住了。”明楼拍拍颈窝边的脑袋，顿时觉得身上轻松了，转而有灵活的手指解开他风衣纽扣检查伤口。
“伤哪里了？”
“心里。”明楼一把抓住他的手，眼神灼灼，“我不舍家国，更不舍得你。”
阿诚愣了，一时没了话，也没了动作。明楼见他如此，反而撑起身子，主动搂他在怀里：“家国与你，在我心里。而我，活在你的骨血里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？！”他抬眼看了看明楼，“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明楼笑着指了指自己心脏以下的地方，又轻刮了他鼻子一下，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：“阿诚，你记住，去哪儿都好，不管去到哪儿，我永远都是你的先生。”
“叩～叩～叩，叩。”熟悉的敲门声传来，阿诚转身看了那门一眼，再回头时，哪里有明楼的一丝丝影子。他整个人惊着了，这一惊，他下意识摸出枪支，却发现手里漆黑的枪支慢慢融化，他被整片黑色包围，渐渐沉坠到无尽的黑暗中。
“啊！”阿诚惊叫着醒来，发现不过是个梦中梦。他看了看周围，凉风习习，家徒四壁，除了不断传来的、两长两短的敲门声，什么都没有。
他敛了一下心神，从枕头下摸出手枪，走到门前，隔着门问道：“谁？”
“蛇被卖了，我们唯一一条眼镜蛇没了。家里说了，让你想办法回去蛇窝，眼镜蛇有东西留下。”
“见到尸体了吗？”消化这段话并不难，难的是让他此刻保持清醒，“叛徒在哪？”
“被蛇咬死了。”门外的人叹了一口气，“眼镜蛇留了话，东西取到了要尽快拿回家里。”
“东村口每天下午有一趟渔船，但我需要掩护。”
“我去准备。”
那人一走，阿诚只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住身体，沿着门边滑落下去。他不敢发出声音，而身体也好像顺从他这个愿望一样，他喉咙干哑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他用力地捶着自己的胸口，发出沉重的“砰砰”声，却宣泄不出一丝一毫的悲愤。
——我不舍家国，也不舍得你。
竟然是真的。
他抹了一把脸，没有泪水，唇上有点刺痛，估计是被自己咬的。他无暇顾及这些，他把房间里头生活的痕迹清除掉，然后在暗格中取出子弹和手枪，还有一副眼镜和一把小刀。他换了一身长袍，把该藏的都藏好，戴上帽子和眼镜，提起一个空箱子，毫不犹豫地从窗子边上的下水道滑落下去。
渔船准时到达，不远处的东村街市正出了小偷，满大街的人乱糟糟地追着小偷，整个东边被搅乱成一窝粥。他伪装南下探亲的北方商人，一路顺珠江而下，转眼便到了码头。码头边上，一辆黑色福特车停在路边，是明家里的车。
阿诚若无其事地走过去，一个穿着月白色旗袍的女子下了车，叫住了他：“阿诚哥。”
是阿香的声音。
他回过头，看见头戴白花的阿香，两目相对的瞬间，他从阿香的眼神中读到他熟悉的东西。阿诚回身便走向汽车，阿香走回驾驶座，启动了汽车等待阿诚。时间紧急，阿诚知道阿香的出现必然是有安排的，但他无暇细问太多，便只问现下情况如何。阿香简略地回答明楼被刺杀后，重庆政府十分愤怒，下令彻查并安抚明家家属。
“明家家属？”
“大少爷来了广州之后，对外说我是他的小妾。”阿香叹了一口气，“阿诚哥，对不起。”
“合情合理。”阿诚脱下眼镜，轻轻拭擦着，“就在前面停下吧，剩下的路，该我自己走了。”
阿香停了车，阿诚提着箱子朝着黑暗中走去，走了几步，他想起了什么似的，回了头走向阿香。
“阿香。”阿诚对着拉下车窗的阿香，眼神温柔，语气怜惜，“既然你也是大哥的人了，我想，我也是该送你点东西。”说着便张开手掌，一只闪亮的钻戒呈现眼前。
阿香低头看着阿诚手里的钻戒，抬头一笑，眼泪滑落下来。就在此时，阿香只觉颈上一凉，她摸着自己的脖子，不可思议地瞪着面前的阿诚。
“阿香，这只戒指，你喜欢吗？”
暗藏在明公馆里外的人，等了半夜，却仍然没有等到他们想等的人。派来的都是戴笠的亲兵，对付阿诚这种高级特工，军统可不敢掉以轻心。再说铜墙铁壁之名他们早有耳闻，难保阿诚一气之下，拿他们的小命陪葬。
而另外一边，阿诚从明楼房间的书桌下爬了出来，他拍拍身上的灰尘，耳目张开，倾听并感受着周围的声音和光影带来的一切。
军统百密一疏，想要瓮中捉鳖，没在明公馆里头设防太多，毕竟，他还是要阿诚顺利潜入明公馆，拿到明楼一直藏起来的东西，他们才能杀人取物。明楼的尸身停放位置，早就通过阿香之口透露给阿诚。
——大少爷现在还在他原来的房间里。
月华清冷，映照在明楼的盖着白布的尸身上，显得气氛更为阴沉可怕。阿诚走了过去，掀开白布，像往日一般坐在床沿上，双手将明楼的手掌包裹住。那僵硬的手冷得没有一丝温度，手腕处安安静静，没有一丝微弱的跳动。
“先生，我回来了。”阿诚哑着声音，左手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，“可这心里，实在是太难受了。”
说话间，他已经松开了明楼的手，去解明楼的衣服的扣子。明楼的身上，除了致命的弹孔，干干净净，不带一个伤疤。
还好，还没有经过解剖。
毕竟哪怕是戴笠，也不敢肯定明楼到底是不是叛徒。明楼在军统威望极高，与重庆高层的关系也是千丝万缕地扯不清楚。汪伪时期，南京、重庆、上海、延安，谁也不知道明楼到底抓住了多少人的痛脚和把柄，谁也不知道他那盘棋的棋子到底有多少个。而且估计军统到现在也搞不清楚，到底明楼是叛徒，还是刺杀者是叛徒。
“这一局，又是先生赢了。”阿诚从长衫里头取了手术用的小刀，熟练地开始解剖明楼的尸体。“家国与我，先生都不舍得。先生与家国，我何尝舍得。”
“先生在梦里说，您活在我的骨血里，若是这样，此刻我划开您的骨血之躯，不知道能够看见什么。”阿诚划开最后一刀，拿出明楼留给他的东西。“先生，事成了。”
阿诚笑了，笑得骄傲又悲伤。
他摸了摸明楼的脸，又像梦中明楼那样轻轻刮了刮明楼的鼻子。最后，他闭上眼，深呼吸了一口气，然后放好取出的东西，毫无留恋地转身而去。
先生既然不舍家国，那就让我替你看着满目疮痍的家国，如何一步步盛世如画。
先生既然不舍于我，那就让你活在我的骨血之中，分分秒秒，与我同在
但愿此后年年月月，苍天怜惜，让你我相逢在梦中。
哪怕片刻。
猫蛋卷初稿完成于2015年10月17日星期六 22:4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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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阿香是军统的特工，她的任务仅仅是潜伏静默，定期向上峰报告明楼的动向，并尽力保护明家人。对于阿香的身份明楼明诚都知道，但阿香不知道楼诚二人的在军统的身份。多年来，他们也阿香当做家里一道可利用的防线来防范日本人。
*故事背景是解放前夕，明楼身份被叛徒告密，明楼几经周旋，最终洗刷嫌疑，与叛徒同归于尽。但在这之前，他必须把一些GCD的情报送出去，确保解放战争的胜利。
*楼诚其实都是无神论者，因此明楼梦中诉衷情是作者的私心。至于东西放在哪里，那两位长期以脑电波交流的，自然有默契。
*BE什么的，我也不想的，毕竟原本我只是想写个一百几十字的段子。
*拿手机写了那么多我容易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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